第九十章深海化的阴影
待亚弥等人尽数离开办公室，毛奇方才用很自然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定睛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了十五个未接来电，而且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幸亏我调了静音......”开个小会也就才一个小时不到，竟然能打十五通，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
“是谁？”俾斯麦关切地问道。
“哦呀~其实姐姐想问的是，”提尔比茨露出了坏坏的表情，模仿着俾斯麦的语气说道，“打这么多通电话的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对吧？”
“哪有......”俾斯麦双臂抱胸，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女的，金发碧眼，身材很棒，特别是她那诱人的雪肌......”毛奇突然察觉到了杀气，“俾斯麦酱，冷静一点......先把炮口挪开。”一边说着，一边回拨了电话。
“姐姐~”提尔比茨故作偷笑状，“吃醋了哟~”
“嗯哼，”俾斯麦清了清嗓子，“我只是怕亲爱的交友不慎罢了。”
“我开免提，开免提还不行嘛？”毛奇将手机放在了桌上，俾斯麦和提尔比茨主动靠了过来，希佩尔和布吕歇尔也凑了过来，只见手机上的拨号备注竟然是......‘黑色蕾丝’，“俾斯麦酱！冷静，冷静！！！”俾斯麦从头到脚散发出了一种让人畏惧的黑暗气息。
“过分！”接通了，电话那一头传来了怒不可遏的女性的声音，“打了你这么多通电话都不接！居然摆那么大的架子，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嘘......”毛奇将手指放在嘴边，向周围一圈人示意噤声，“嗯哼，刚才在开会，不好意思。这次特地打电话给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马里兰和西弗吉尼亚别闹了！”那一头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喊声，“不要把我的香水撒得满地都是！很贵哒......嗯哼，你刚刚说什么？”俾斯麦她们终于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我问，”毛奇能体会到爱丽丝的苦楚，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次特地打电话给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话说，你还记得我之前卖给你的人情吗？”爱丽丝在家只穿了粉色的内衣裤，并没有穿衣服，和以前那个恪守本分的印象大相径庭，可以看得出，只要是没有他人视线的地方，她是多么任性。“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打败这么强大的美利坚海军？”她坐在办公椅上，露着欣然的笑容，翘着二郎腿，一边还在拨弄着自己的发梢。
“卫星中继站的情报确实是帮了大忙了，我可是一直感恩戴德啊。”原来在东京湾战役中，切断美军与美国本土卫星中继站的联系的想法并不是毛奇突然想到的，而是爱丽丝出卖了这个情报，“不过这样背叛自己的祖国真的好么？”
“无所谓，”爱丽丝耸了耸肩，“总统先生暗中授意我去阻挠国务卿的计划，我只是照做罢了。”
“美国总统......”毛奇轻轻地皱了皱眉，“背后真是好复杂的关系。”
“欸，”爱丽丝叹了口气，“官场上的事情，不提了......科罗拉多！洗完澡之后至少要穿着内衣吧？为什么光溜溜地就跑出来了？”
“......”俾斯麦、提尔比茨、布吕歇尔和希佩尔含着微妙的微笑，安安静静地围着手机听。
“嗯哼，”爱丽丝清了清嗓子，“抱歉，稍微处理了点家事，话说，现在我想让你还人情了。”
“随便说~”毛奇捋了捋头发，“是肉偿还是肉偿，还是肉偿？”
希佩尔和布吕歇尔一人一边，抱住了俾斯麦的胳膊，防止她暴走，而提尔比茨则一个劲地对着她做口型‘冷静~！’
“放心~只要有我在......”布吕歇尔轻声说道，明明快拦不住俾斯麦了，但还是要自信一下。
“别开这种恶心的玩笑好么？”爱丽丝冷冷地说道，“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调查一个人？”毛奇顿了顿，“学院岛上的吗？”
“不是，”爱丽丝摇了摇头，拨弄了一下内衣肩带，“是德意志帝国的人，以你在秘密警察组织里的人脉和身份，调查一名科学家应该不难吧？”
“科学家......”
“嗯，名字叫艾菲·杰诺维亚，原本是美利坚合众国‘华盛顿’建造计划的负责人，后来用某种手段潜逃去了德意志帝国而且还入了籍改了名，以至于我们的FBI对她有些束手无策。”
“艾菲·杰诺维亚......你们还真是闲的没事干，去追查一个潜逃科学家。”
“谁闲了？当年的‘华盛顿’事件，你应该知道吧？”
“你说的是初次战舰少女深海化事件？”
“没错，”爱丽丝从抽屉里拿出了她的小手册，“研究所内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卫三十二人，佛罗里达州全副武装的国民警卫队二十二人，总共五十四人葬身在深海化的美利坚新锐战列舰---华盛顿的手下，造成了举世震惊的‘华盛顿’事件。而艾菲·杰诺维亚就是当时的‘华盛顿’建造计划的负责人，根据我们目前调查到的结果，种种迹象表明，她与华盛顿的深海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趣......你的意思是，她造成了华盛顿的深海化？”
“战舰少女的深海化绝非概率问题，也绝非偶然因素，”爱丽丝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就现在的数据来看，深海化的情况绝对是外界对战舰少女造成的影响，而且是个有规律可循的影响。”
“总之，只要帮你调查艾菲·杰诺维亚就行了吧？呼~”毛奇舒了口气，“小意思。还有没有其他事？没有的话我就挂咯。”
“欸？你真无情......”爱丽丝似乎有点沮丧，用捎带妖媚的语气说道，“明明也算是老朋友了，好不容易联系一次，你都不关心关心我最近生活得怎么样吗？在我空的时候偶尔给我打打电话，骚扰骚扰我，我会很开心的唷~”
幸亏布吕歇尔和希佩尔始终抱住了俾斯麦的胳膊，否则牙齿都快磨出声的俾斯麦肯定会把毛奇的手机扔到窗外去。
“你可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海军元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关心关心我还差不多。”
“哈哈~！那好吧~”爱丽丝耸了耸肩，“你最近生活得怎么样？”
“天下提督还不是一样，”毛奇笑着，靠在椅背上，“只要跟自己的战舰少女们在一起，就算自己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的。”这句话就像是胭脂一样，抹红了他身边的她们的脸颊。
“说的也是，”爱丽丝感同身受，会心地笑了，“不过你聊天都动不动就扯上自己的战舰少女吗？这么不解风情，那接下来就没什么好问的了。最后再问一句正经的，你知道‘黯鳞之怒’这个组织吗？”
“‘黯鳞之怒’？”毛奇听都没听说过，“不知道。”
“是么......那没事了！”说罢，电话就挂断了，连一句‘再见’都没有。
“好任性！”毛奇关掉了免提，脑海中依旧想着她最后说的那个名称，“‘黯鳞之怒’.......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心头就涌上来一股不安。”
······
深海化，这是一个曾经使得民众对战舰少女产生恐惧感的名词......也是一个所有战舰少女不得不背负的沉重枷锁......同样是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实。
华盛顿每每闭上眼睛，脑海中都会有这样一幕，洁白的墙壁上洒满了鲜血，地上随处可见的尸骸堆积如山，她站在那些尸体的中央，用殷红的液体浸润自己的身体......
“这里是国民警卫队第三十二师的富格特少尉，”一辆装甲车缓缓驶向了在佛罗里达州一处郊区的研究所，“我们率先抵达了事发地点，准备开始作战。”富格特和他的兄弟们被总部派过来支援这里的武装人员，目的是为了清除所谓‘暴动’的战舰少女，也就是华盛顿。
第一批抵达的国民警卫队的军人一共有七人，富格特是队长，其余六人都是他的队员。
“准备好，”富格特装上了满满一弹夹子弹，将步枪保险和红外瞄准镜打开，“你们手中的步枪已经装填了高爆AP弹，连防弹衣都能轻松贯穿。如果看到目标，不用犹豫，直接开枪就可以了。”说着，他们下了装甲车，踏着杂沓的步伐进入了研究所。
事发地点在地下两层，富格特的小队分为两队，他带领三个人乘坐电梯，而剩余三人经由安全通道下到地下。
“......”富格特将步枪对准了电梯门，紧绷着自己的神经，生怕一开门就遭遇敌人。
电梯门打开了，在他们正前方就有两具武装警卫骇人的尸体横在那边，富格特确认了周围没有他们的目标之后，便半蹲下查看那两具尸体，其中一人的脖颈被硬生生拗断，还有一人是被某种钝器一击爆头，脑浆和血混在一起，看起来特别恶心。
“啊啊啊啊！！！”无线电里传来了惨叫声。
“这里是富格特，你们发现了什么？出什么事情了？”富格特赶紧用无线电联络队友，“重复，你们发现了什么？出什么事情了？”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出事了，我们快去楼梯那边看看！”说着，他带着队伍冲向了安全通道。
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有断成两截的，有身体炸开的，有被撕成两半的......“让我们用枪和子弹会会她......”当他们来到安全通道的时候，那三人已经断气了。富格特看到他们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其中一人的腹部被开了个大洞，伤口附近有烧焦的痕迹，而另一人的脊椎骨被折断了，还有一人的头盔严重变形，脑袋自然也变形了......
“长官！”一名士兵在走廊尽头发现了她，并且朝她举起了枪。
富格特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着黑色海军制服，披着一件黑色外衣的女性，她凌乱的头发披散着，白得可怕，而且还沾染着些许血渍，她的瞳孔空洞无神，手中拎着一具武装警卫残破不堪的尸体。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华盛顿......现在，俨然是一副魔女的嘴脸，这压抑的气氛差点让富格特窒息。
“开火......”富格特举起了枪，“自由开火！给我打死她！”子弹从枪口呼啸而出，划开空气，射出一道道轨迹，朝着那看似柔弱的少女径直飞去。
华盛顿将尸体当做垃圾一样随手抛开，迅速用舰身装甲防御住了他们的子弹，他们的子弹就像是儿童枪械里的BB弹一样叮叮当当地被华盛顿厚实的舰装毫不留情地弹开。
“可恶......怪物！”富格特的手下，朝着她发射了榴弹，直接命中了华盛顿......“哇哦~干掉了！这叫趁热来一发！”
一时间，在这窄窄的走廊里烟尘四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而华盛顿的身影完全被这股烟尘覆盖住了。
“呼......”那个发射榴弹的手下咧嘴一笑，“战舰少女，切~也没什么大不了......”话还没说完，两枚炮弹窜出了烟尘，就是那么一刹那的功夫，将他和另一名士兵的胸膛穿透......“额......”战舰少女的主炮都是为了对付黑历史战舰而设计的，穿透人体对她来说简直轻轻松松。
两人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抽搐了一会儿后，他们便不动了。
“可恶！！！”富格特换好了弹夹，继续朝着华盛顿射击，“为什么打不穿......为什么！！！”
“......”华盛顿用舰身装甲护在身前，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可恶，可恶，可恶！！！”富格特打完了最后一梭子子弹，“撤退！”说罢，立刻沿着楼梯三步并作两步......
“额......啊啊啊啊啊啊！！！”他身后那个士兵估计也遭殃了。
不到三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华盛顿就用压倒性的力量杀死了六名士兵......
“战舰少女，果然是......”富格特一边跑，一边扔掉自己身上的装备，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果然是......”快了，就快到一层了，前方就是紧急通道出入口......然而，他一扭头，却看到......“额......”华盛顿用极快的速度沿着楼梯追上了他......“果然是怪物！！！”他转过身，面朝着华盛顿，拉开了手雷保险，顺势扬起了手臂......“啊啊啊啊啊啊！！！”一炮精确地打断了他的手臂......抓着手雷的手臂落到了楼下，落地之后发生了一次剧烈爆炸。
富格特忍住剧痛，转身朝着紧急通道出入口继续狂奔，“救，救命......额......”第二炮精确地打掉了他的右腿，“啊啊啊啊啊啊！！！”第三炮并没有接踵而至......
“今天，”华盛顿不慌不忙地走到了他身边，将炮口对准了绝望的他的头部，“谢谢，我......玩得很开心。”
2015-08-28 稿
next charpter 2015-08-29 殷红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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